[喻黄]啼笑皆非(十四)

周围的人和事好像没有改变什么,又像一切都已经变了。

也许是新年近了,黄少天老觉得家宅里里外外萦绕着食物和糕点的甜味,有时嗅着嗅着会不经意怼到喻文州的身上。

他和喻文州虽然已经相互表明了心意,可眼下却不能够更进一步了。

不管怎么说,喻文州的身份到底还是他的姐夫,横竖也是他“不该爱上的人”。

前些时候,他在醉鱼楼上喝多了拉着郑轩说的那番话依然是他眼下的困局,并没有实质性逆转。

然而日子却像是有趣了起来,黄少天根本不曾遭遇过这样的爱情,光撞上喻文州动荡的眼神就能心跳快上好一阵,几乎像被水果糖甜坏了牙齿。

那天过后,他们之间没发生什么更逾矩的事。

一小部分原因是心里有鬼,生怕再做点什么就不可收拾,偶然午夜梦回,黄少天想到喻文州睡在对面屋里,想到那日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亲昵,稍微动动手就能泄身。以至于他就连站在喻文州门口都会脸红,死活想不通喻文州刚来的时候自己怎么好意思偷听他洗澡。

另外一大部分原因是由于快过年,黄老爷公司和厂里的业务歇业,工人放假,学校也停了课,家里张灯结彩,始终没个清闲时候。

前来送礼的人不少,不过考虑到黄家大小姐不在的状况,免得被人看出问题,大都被郑管家拦在院外,接进楼内的客人屈指可数。

华楠是少数能进黄宅客人中的一位。

她是华家的三小姐,黄家当年开办银行还有华家一份资,饶是黄老爷见了也要给个好脸色。况且黄少天两年前确实和人家有点不清不楚的,就更不好意思把人挡着不让进。

“最近忙什么呢?老见不着人。”华楠笑着问黄少天。

黄少天嘟囔着:“我还能忙什么,不就是学校里那点事,家里的事我倒是想管,你问我爸让我插手吗?”

黄老爷亲自给华小姐倒了茶:“他把书念好就不错了。”

华小姐站起来,握着手包,笑眯眯地贴在黄少天身边一屁股坐下:“约你骑马你也不去,上周我家摆大戏来了那么多人,就你不来,我还以为你跟谁谈恋爱了。”

黄少天正装作漫不经心嚼橘子,一下子呛到气管里,咳喘了一阵:“你听谁瞎说,羊城都是些什么人啊,这么爱在人背后说风凉话,这日子过得是有多无聊。”

华小姐忽地挽住了黄少天的胳膊:“那我初五想约人去花市,黄少爷有空没有?”

黄少天来不及抽手,被她牢牢拽住了,黄老爷倒是挺乐呵:“趁着过年,你们年轻人出去热闹一下也好。”

黄少天本来想拒绝,抬起头见喻文州坐在不远处的椅子上,低着头看书,什么反应都没有。

除了华楠刚进堂厅的时候他打了个招呼,似乎后来房间里的对话和他都没了关系,就连此时他被这小姑娘亲密地挽着胳膊,喻文州竟然连头也没抬。

黄少天心里有些置气,想着这些天他们连手都没碰过,一时有些拿捏不清喻文州的在乎和动心到底是不是他以为的那回事。

他又用一瓣橘子碰了碰嘴唇,腹诽着那天他们明明亲了那么久。

华小姐摇了摇他:“喂,问你话,去不去?”

黄少天瞟了她一眼:“初五哦,我应该……”

前面传来了一嗓很温柔的声音:“少天不是答应奶奶初五替她去还神?”

黄少天心脏跳了两拍,喻文州到底还知道自己不是个摆件。

黄老太太这会儿正好在房间休息,没在堂厅,黄老爷也懵了一阵,望了望黄少天:“有这回事?”

其实老太太也只是随口提了那么一句,说初五是还神的日子,不过嫌大过年的庙里人太多,看家里谁有空替她跑一趟,压根没说过要黄少天去。

不过黄少天却突然觉得,喻文州捧着本书微笑有礼却胡说八道的样子端端好看得不行。

他从华小姐手下拔出胳膊,语调轻快地说:“你也听到了,家里有事。花市什么的,每季都有,何必过年去,我前年不是陪你去过一次,鞋都被踩坏了。”

他说这话像是故意的,偷偷看了喻文州一眼,可喻文州的眼睛又回到了书上。

华小姐挺郁闷的,连改日子再去的路也被黄少天堵死了,喝了两口茶满脸不高兴地走了。

 

二十分钟后,黄少天把喻文州堵在楼梯口,一双圆眼睛打量着他,心口砰砰直跳,用压低的气音问:“你说说看,为什么不让我和别人出去?”

喻文州眉毛微动,眼睛弯起来:“少天想去吗?”

黄少天朝楼下看了看,下面已经没了人,于是他稍稍放出了声音:“是我在问你!”

喻文州平静地叹气,拽着黄少天的胳膊,三两步把他拉到自己房间,轻轻关上了门。

“这是关上门才能回答的问题吗?”黄少天皱眉,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

喻文州站在距离他两步外,也没有摸他和碰他的意思,只是把书本放在桌面,抬起头目光悠悠地说:“关上门我才能坦坦荡荡告诉你,我刚才是有些难过。”

“因为吃醋?”黄少天眨着眼睛咬了咬嘴。

喻文州摇摇头:“因为做不到。”

黄少天心脏像是被揪了一把,走上前张开手臂抱住喻文州的腰:“以后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你想抱就抱好了,不需要总装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喻文州理了理他的头发,好一会儿着没说话。

黄少天抬起眼睛,眼睫碰到了喻文州的鼻子:“你是不是觉得我还没长大?普通人家像我这年纪的,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只不过因为我是黄家的人,人人都觉得我还没长出个样子。什么样子才符合他们心目中的标准?我现在这样就不好吗?”他越说越带气,眼睛亮晶晶的。

喻文州嘴唇贴上他的额头:“说傻话,如果不好,我怎么会喜欢你。”

黄少天揪着他腰上的皮带:“那你到底在等什么?”

喻文州笑着拉开他,侧头在他鼻尖吻了一下:“等到我们都不会后悔的时候。”

他身上有糕点的甜味,黄少天闻得牙痒痒的,方才喻文州在楼下端得四平八稳他看得欢喜,这会儿怎么都觉得他端起来让人心烦意乱。

“你没有征求我的意见就随便亲我,现在却不愿意和我上床。”他愤愤地说。

喻文州看着他:“当然不是不愿意。”

黄少天咬牙道:“我要脱衣服了,你别躲,看看是你后悔还是我后悔!”

喻文州笑了出来:“少天你是说现在么?”

黄少天扬起眉毛,言辞笃定地说:“我话都说到这种程度,如果今天不做,以后也做不到。”

喻文州沉默了半晌,呼吸渐重,目光从散漫变得极深:“你过来。”

“想通了?”黄少天口干舌燥,手速飞快地一颗颗扯开衬衫的扣子。

“少天,你别动了。”喻文州拉住他的手。“我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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