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ABO]朝朝暮暮(十七)
十七
在深圳剩下的一段时间,几个人窝在郑轩的公司忙前忙后地出项目方案。
胡越作为副总也和他们打过几回照面,不过当日回程路上发生的事大家心照不宣地都没有提起,也就这么无波无浪地过去了。
后来黄少天听李远八卦说胡//////////总有对象,正选日子明年准备结婚的。
然而对于黄少天来讲这不是问题的关键,他所在意的东西蘑菇一般长在喻文州身上,如果喻文州对他也只是道义上的关怀,他的感情就没有价值和意义。
这些天工作上朝夕相对,黄少天脑子却掰得越来越清。
他已经计划好回广州后就从喻文州家搬离,社委会那边要么临时应付要么再想其他办法。
喜欢这件事既没什么道理可讲,也未必非要求个结果,在他的心情还不是无法收拾之前趁早抽身。
他们二人这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虽然一直没有能够坦然陈列的好事,但至少对彼此的为人还是认可的。
纵然上过一次床,好在也暂时不算太过尴尬。
黄少天想要叫停,态度就自然地冷淡下来。
他没有刻意疏远,但他相信无论自己还是喻文州都能感受到变化。
不过黄少天不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中,这类行为他是一向看不惯的。
曾经有一回,他带项目组去四川驻点半个多月收购虫草。当时他并不知道组里有一对年轻人在平日里就有矛盾。
从某天开始这两人一言不合动辄呛声,严重时甚至动了手,搞得一组团队的气氛也糟糕。
黄少天找他们谈了话,表示如果要吵要闹就赶紧滚回去。
他们认错态度虽好,黄少天却懒得姑息,干脆把一人调去红原,一人调到成都临时办事处,项目结束之后让上面给了两张处分意见。
他公私分明,在往常是很容易做到的。
当对手是喻文州时,情况就有些困难。
主要在于喻文州太习惯于盯着人说话了。
按理说,这也是种礼仪,在交流过程中表现出的专注和用心,黄少天却无法不心有戚戚。
他从来正大光明地行事做人,眼神直接,言辞清楚,态度明确。
而今稍微多说几句话就会被喻文州烫到。
黄少天不能把这口锅完全扣在喻文州头上,他的暧昧和心虚也不是喻文州企图构造的,是他心里有鬼,个中滋味他受得够够的,眼下只想快些做完方案早回广州做个了结。
所以,即便黄少天没有让情绪影响项目进程,他的态度控制却已经十分明显。只要不用和喻文州交流的,他话也不多和他讲。
此番转变旁人是无法发觉的,喻文州倒是被刺激得有些厉害。
外在看不出,但黄少天仿佛多了个心眼,总能感觉到喻文州言谈之间的变化,情绪的起落,甚至是落寞的浮现。
好似一场没有意义的角逐,黄少天从一片狼藉的心情中拾捡到了一点劣质的乐趣。
他是很讨厌输的。
某天吃饭时,黄少天问李远要餐巾纸,李远里里外外翻着包。
喻文州抬手送过来两张干净的纸巾,黄少天没有接,而是拿过了李远手上皱巴巴的一团破纸。
喻文州的手停了好一会儿才收回去。
黄少天扯着那张破纸,抬起眼睛说:“我只是用来擦桌。”
喻文州笑笑:“没关系。”
明明白白是他自己在作,喻文州佯装无事一派云淡风轻,黄少天却心绪难平。
他不是心胸狭窄的人,单方面弄成这样,喻文州也特别无辜。
至少现在黄少天仍然喜欢他,捉弄之后,又舍不得他难受。
难得独处。
黄少天站在写字楼的楼梯间吸烟,眼前的天窗框着一方周正的蓝色。
喻文州也在,对他说道:“少天,你如果有什么想法可以直接和我讲。”
黄少天撑起眉眼,声音很大:“你讲乜?合作不是很顺利么,等郑轩他们开过股东会我们就能拿回公司做细化方案。”
喻文州说:“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
黄少天笑了笑:“没懂。”
休息了还没几分钟,郑轩的一位小秘书就从楼道探头出来,请他俩去会/议室开会。
喻文州在他身边说:“我有话说,晚上找你。”
那日下午的会/议是项目前期方案的最后一次研讨会,会/议时间很长。等到会程结束,一行人吃过晚饭出来,道路两旁早已街灯璀璨。
即使是南方,但时节到了十二月,冷风呼着脖子缠绕着透彻的严寒。
黄少天回了酒店之后没有进房间,带着酒店楼下小卖部的一只狗散了会儿步。
相处一个多星期,他和那只小狗算得上认识了。
长相土气,名字也土气的小黑狗,叫作牙仔。
大约是黄少天喂过它桌席上打包的排骨,牙仔很亲他,有时会跟着他走上一路,跟到酒店门口就会停下,眼巴巴地送他离开。
喻文州给黄少天打了个电话,不过黄少天的手机在下午会/议时调成静音,并没有听见。
带着狗沿着酒店后面的绿地走了二十多分钟,想起来要给李远发条信息,才看到喻文州的未接来电。
等他抬起头时,手机讯号端没接上的人竟然出现在眼前。
黄少天吓了一跳。
因为天色墨黑,喻文州裹着围巾站在路中间,显得苍白又不可捉摸。
“卧槽,你吓鬼啊!”黄少天把手机收进口袋里。
“没找到你,所以下来看看。”喻文州说,他谈吐中带着酒精的味道,先前吃饭被郑轩公司一群员工灌了不少黄汤。
“找我有事么?”黄少天明知故问,他这些天话都变少了,口气干脆。
喻文州微微喘了喘,发布了一段冠冕堂皇的言论:“六月以来,我们之间也算发生了不少事,我知道这些事不太让人愉快,却还是希望能顺利度过,希望少天你不要有成见。”
黄少天露出一种十分夸张的“你他妈在说啥”的表情,虽然天色昏暗,但他想他的态度完全传达到位了。
“不过,接下来我想说……”喻文州顿了顿。
黄少天顿然有些困了,他也许不是那么想听。
喻文州说:“大概你对我没什么好感,但我却只想看着你。”
黄少天脑后的神经一凉,三千年的瞌睡都醒了,他张了张嘴,完全说不出话来。喻文州的话混着凉风灌进耳朵里。
“为什么?”他还是问了出来,自己都觉得傻。
“就是只想看着你。”喻文州理所当然地说,他又加了一句,“还想亲你。”
黄少天大脑乱得嗡嗡作响,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震得身体都轻了,一开口声音在头上飘,可仍然嘴/硬:“嚯,你是不是对omega都这样?”
喻文州摇了摇头,凑在他耳边说:“只想亲你。”
黄少天全身一震,猛地推了喻文州一把,险些踩到脚下的牙仔。
黑犬嗷嗷一叫跑到三米开外。
喻文州呼吸中明显带着酒气,黄少天定了定神,把意识从恍惚中用力拔出来:“喻总今天晚上是喝多了?”
喻文州松了松身前的领带:“喝了,没喝多。”
黄少天手揣进衣兜里,攥了攥拳头:“你认为我会信你现在的话?”
喻文州又晕乎乎地说:“少天你怎么想是你的事,我只管自己喜欢你。”
黄少天陷入沉默,喻文州的脸看上去神色朗朗,毫无醉意。
喻文州伸手摸了摸黄少天的下巴,移到他脖子后面,把他拉到身前,没等黄少天反应,手指已经滑进他的腰间,叹气道:“只想上你。”
TBC.
喻文州:不信?要不要我用行动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