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ABO]朝朝暮暮(三十)

三十

黄少天从来无意于用身体证明感情,在一个心智成熟,尚未标记的omega意识里,性与爱本不可混为一谈。

而今他竟然使用了一些不太干脆的举止,挑动喻文州的情绪,迫切地用上床这件事确定喻文州冷战后的反应,结果虽是意料之中,他的快乐之余也委屈巴巴的。

黄少天是真的喜欢他,有时候贴着喻文州都不愿意起来,过度的喜欢让他心态并不那么完美。

尤其是喻文州太看不清了。

还有些事黄少天没有和喻文州吵,比如如果真是心无芥蒂,喻文州明知他在杭州,何必要发短信试探他。试过之后又为什么没同他讲明,偏偏要事后追究。

事情已经过去,他不大希望纠结,但和喻文州的相处里有些许类似疲惫的成分。

喻文州的处事方式是十足的社会人,圆滑而留有余地,在情感中的余地会让黄少天有些难以捉摸。

这原本是黄少天能够预见的,他没指望谈一谈恋爱就把喻文州看得有多透彻。

起床吃过饭,喻文州递了只盒子给他,包装得严严实实的。

“什么东西?送我的?”黄少天搓着眼睛,他发情期没完全过,一觉醒来哈欠连天。

“嗯。”喻文州揉了揉他头发。

包装纸扯过,里面盒子套盒子,完全拆开是一只很闪很大的腕表,看着价格也不低。

“啊哈哈哈太浮夸了。”黄少天笑起来,“我拿出去用会被嘲笑的。”

喻文州轻轻捏了一下他脸颊:“有点门道的,自己看。”说罢像是略有迟疑,转身出了房间。

算什么?赔礼还是还礼?

喻文州的此番表情黄少天没太领会。

他不在意喻文州送不送他东西,送什么东西,心意有了他就很高兴。

不过这腕表实在太华丽,不是喻文州的风格。黄少天琢磨了一会儿喻文州品味不至于这样,却没把这东西研究个所以出来。

晚些时候喻文州又语焉不详地问:“少天看到了?”

黄少天短暂疑惑了一下,那表盘十几颗钻狗眼都瞎了,他没想到自己在喻文州眼里是暴发户的作风,不过还是十分愉悦地合身扑上去:“看到了看到了,聘礼这么贵重,你是不是要以身相许了?”

喻文州捏住他手腕笑笑:“合适吗?”

黄少天挨着他下巴蹭了蹭脸,喻文州的脸向来刮得干干净净的,要非常用力地蹭才能捕捉到一点胡茬的刺激:“合适是合适,不好意思戴。”

喻文州也就没说什么,舔了舔黄少天脖子上的筋脉,拉开他的裤子,继续今天又一轮的抑制工作。

 

黄少天接下来的两三个月闲得近乎可怕。

公司所有的业务单都是去年做剩的,到了四五月也所剩无几,魏琛三天两头见不到人。即使骆驼瘦死还是比马大,工资还能开,但两月里连着六七个人辞职了。

黄少天不是不想走人,然而一家药企愿意用一位身份证明上写着已婚的omega概率实在太低了。何况他即使跳槽也不可能再做一线业务,很大可能和后勤行政的杂七杂八打上交道,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有了空,和于锋介绍的那些云南药商联系就更频繁,暂时没有进行实质性的业务操作,没谈妥也就不好让公司层面或旁人知道他私底下在暗通款曲。黄少天做事,总是在等机会。

事业失意时,感情上得到了一些补充。

吵过一回之后,黄少天和喻文州黏得要命,动不动就往床上滚。有几次做下来黄少天觉得内腔滚烫,尽管他知道喻文州没有逾越,却还是担心不小心标记上了,吃了一些以前从没吃过的药,防着万一。

纵然闲,相爱的日子倒是极快。

天气日复一日地升温,羊城花团锦簇,眼见就快要到夏天了。

 

五月末,喻文州刚从深圳出差回来,黄少天表示要去广州从化郊区一个叫“阿婆六”的村子看星星。

天气预报说未来几日晴空万里,是瞻观星空最好的时候。

他们少有时间一起外出,喻文州便陪他去了。

阿婆六村依山绕水,村舍在山间,林木葱葱,环境宜人。条件虽然不怎么好,但看旅游攻略前来的天文爱好者很多,他们险些没找到住的地方。

入住的村舍旅店店主是客家人,黄少天惊讶地发现喻文州竟然会说客家话,操着一口流利而黄少天听不懂的语言和店主相谈甚欢。

“这么能讲,你跟他讲乜?”黄少天瞪起眼睛。

喻文州坐下:“没什么,就说他们一年就夏天秋天有生意,星星赏饭吃。”

“我还以为这地方冷门,哪想到那么多人来,早知道还不如就在白云山看,你还没说为什么会客家话?”黄少天问他。

喻文州想了想:“我母亲家里其实是客家人,小时候跟她学过一点。”

他提起母亲总是比较慎重,黄少天有些好奇,又不好直接问。

喻文州主动开口说:“他也许管我管得不多,但教会我很多。”

黄少天玩着手里的杯子:“上次他到你家,就呆了两分钟,坐都没坐就走了。不过看他样子,其实很想见你的。”

喻文州侧头,眼睫微动:“他在国外,做舞台剧的。”

黄少天眼睛溜溜转,嘴唇叼着杯沿,被喻文州伸手拿下来:“外面杯子不干净。妈妈年轻时是舞台剧演员,现在年纪大了转幕后,不过我也不知道他每次都停留在哪些地方,通常是他联系我。”

黄少天第一次听喻文州讲他的家人,喻文州的神色很淡漠,却没有不愉快。

“说起来,我第一次见你时就知道你是omega,也是因为我妈妈对空调排气里的氯松过敏。”他解答了黄少天很早之前的一个疑惑。

“我是有点过敏体质的。”黄少天了然地吸了吸气。不能玩杯子,转手玩起了单反相机,埋头说道,“小时候吃花生都过敏,查过敏源一大堆,所以药都是用我们司自己配的,除非应急,很少吃开架药。”

话说到这步,他和喻文州算是掏了老底。

“公司最近出问题,你应该也听说了,但我现阶段没办法走人的,只能扛着。”黄少天摆弄着相机镜头。

喻文州叹了口气:“不仅是987司,涉军的药企现在都有些风声,我的意见是越快离开越好,但听不听在你。”

黄少天挥了挥手:“我心里有数。”

喻文州轻轻握住他的手,慢慢道:“另外,如果你什么时候想好了,再同我讲。”

黄少天和喻文州相处这大半年,已经大致能读懂他的水星脑波。他明白喻文州在说什么,其实他随时可以揭破omega的身份,跳进喻文州怀里,圈入婚姻的围墙,甚至有一两个孩子,过上另一种完全安心的生活,而他的确尚无准备。

喻文州宽容地给了他无限的时间,也许是因为喻文州也不着急,不过黄少天着实还没看到这一天。

在山村的两日黄少天本是为了放松,却并不非常欢欣。

工作的事是一头。时运不济,夜里突降雨水,别说星空,他们在山道上差点被淋成狗。

当然天气预报不准是常有的,然而黄少天心里那点不妙的预知又冒了出来,且冲撞在胸口,来势异常汹汹。

旷野乌云低矮,电闪雷鸣,他站在窗台看着外面风雨飘摇,转过身喻文州用干爽的擦澡毛巾捂住他。

黄少天心里不舒服,也就不想做,紧紧抱着喻文州站了一会儿,下楼吃了点糖水,才在雷声隆隆中入睡。

第二日回到市区,黄少天接到一位副总的电话。

987司的老大魏琛,彻底失踪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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