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ABO]朝朝暮暮(九)

九、

同居这件事,黄少天没有特别抵抗,虽然被吓了够呛。开完半天会昏头浊脑,下半场陪客户唱歌一直破音。

打电话的当天晚上黄少天气咻咻地和喻文州见了一面。

去的时候还给喻文州带了瓶红酒,说是客户送的。

喻文州有条不紊地把事情讲清楚,和黄少天分析个中利弊。其实也没什么利弊可言,只是为了减少可预见的麻烦。

退一步不见得海阔天空,但可以避免马上被狗血临头。

黄少天倒在茶室的椅子上,向上看着白炽灯,然后眨眨眼睛甩动手指:“我懂的我懂的,你讲得很清楚了,我考虑一下,尽快回你话”。

过了一天。夜里,他给喻文州发了条信息:“想好了。你那边收拾好了,我随时可以搬,合户的事这个月找一天去办吧。”

喻文州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才回复他,躁得黄少天看了三四次手机,躺在床上装死。

“星期三之后的晚上和周末我都在家。”

黄少天坐起来,总觉得那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喻文州的第二条信息接着传过来:“我后天去趟987司,把钥匙先给你,以免我临时有事不在家。你来之前提前告知,如果有时间我会尽量帮忙。”

黄少天手指飞快,连打了五个“不用帮忙”。他又发了一条语音:“我东西很少,自己搞得定,嗯……周六过来吧,大概,周六下午。”

黄少天迅速下决定也是出于对形势的判断。

原本,办理合户就是规避被社委会抓把柄的必要解决途径,不论两人是否住在一起都是要办的。然而合户之后他的住房信息上了房管所的系统,作为一个身份证上盖过戳的O,租房不一定绕得过社委会,再想买房,手续比较困难。倒是可以让他上面有人的老板帮忙解决一下,但结婚的事又难免漏黄。

和喻文州同居反而成了最方便的一种结果。

何况他不讨厌喻文州,喻文州除了偶尔水星下凡略显陡峭,各方面来讲也算是好人。

只是发情期前后也许会有些麻烦,不过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

黄少天磨蹭了一会儿,跳下床开始一点点收拾东西,又意识到心里的那点不对劲,大概是不愿意自己这边显得很急迫似的。

明明大家都是迫于无奈,开口的还是喻文州。


黄少天父母早年做个体经营,存够了养老钱六十岁不到就想休息,又说不喜欢大城市的空气,从广州搬到了河源。

原本在广州的房子太大,黄少天一个人住着收拾起来费劲,换了套小户型。

换房那年,他把放原来家大部分有用没用的都拖到河源,他的两间屋收拾出来能带的确实也没多少东西。

家具家电黄少天懒得动,考虑了一秒是否在楼下房产中介挂个租房的牌子,但极快地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他不会在喻文州家里长住,况且到了发情期他也需要回到自己的地方。

黄少天绝对相信自己的自理能力,和一个alpha同居并不可怕,唯一需要担心的是发情期间的风险。

喻文州不像可以随便玩玩儿的人,他们两人已经犯了个错误,不让它的影响扩大是理所应当。

在黄少天心里,这权宜之计就是几个月的事。他常在外东奔西跑,落家的日子也不多,有时一出去就是二十多天。

石火光阴,瞬息之间,总是很容易就过去的。

乔迁很顺利,黄少天带的那点东西都用不着汽车后备箱,提了个大包就过去了。

喻文州家里装潢考究,上有吊顶下铺地毯。三居室的房间住两个人毫无问题,客房收拾得十分整洁,还给窗台上放了一排天竺葵,太过小清新,把黄少天给怵了一下。

喻文州说:“你打电话都说到门口了,今天我有空,提早说就去接你了。”

黄少天挥手:“都说不用了,就这么一点点,我就觉得吧,你这儿太干净了,我有点压力,要折腾乱了,我关上门你就全当不知道。”

喻文州笑了笑:“好。”

黄少天刷拉拉开提包,风风火火地往外面掏东西。

“要帮忙吗?”喻文州撑着门框望着他。

“不用,喻总你完全——完全不用管我,你等会儿出门吗?我想叫个外卖,你们这儿附近有家烧腊好吃,我之前去过好几次。”黄少天手上动作停了停。

喻文州了然地说:“我知道,我去叫来吧。”说完移步走开了。

黄少天从半途捂住的包里掏出两样东西。

一是一只硬牛皮纸的盒子,里面放着他各式各样救命的抑制药物,液态,胶囊,注射,烤烟,日常调理的中药药丸和偶尔会用到的喷雾。

黄少天在房间里上蹿下跳想找个地方把药藏起来。他当然不想喻文州看到这个,就算喻文州不会进客房一步,看这三居室的房子想必也是定期有钟点工来做清洁,被人发现总不会太好看。

最后塞到床头柜下面,柜子上挂着一把带钥匙的小锁,黄少天稍微锁了一下,把钥匙扔进上方抽屉里。

另一样东西是一块数字表牌,在家收拾的时候从他床底下扒拉出来的。

以前有家医研机构做药物反应时间测试用的,黄少天当初破烂一样捡回家也只作个纪念品。

来之前意外把它翻出来,福灵心至地发觉出一点作用。

黄少天住进南屿小区这天,距离他和喻文州误打误撞登记结婚一周年,正好还有300天。

他把表牌在床头挂了个300天倒计时。当然,如果时间到了,前前后后办理各种手续,未必有那么准确,他也只是觉得好玩。

黄少天喜欢快速的东西,像是豹子,闪电,短跑和连续响动的电脑键盘,他对时光流速有种莫名的好奇心。住在喻文州家里本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但仿佛给这段时间加上了一个有头有尾的期限,反而让他觉得接下来并不会太难度过。


晚些时候,黄少天和喻文州一起吃了烧腊饭,开了黄少天送的红酒小酌两杯。

他俩一边吃喝,一边是电视上播放当地新闻。

市井新闻里没讲什么好事,有说男子砸金店,有说货车闯红灯撞人,还有一对AO情侣在24小时自助银行啪啪啪被人录像什么的,当下社会,这类状况并不罕见。

黄少天就曾在原来小区楼道里见过不下两次公共场合交媾,可以说是发情不等人,也可以说是年轻人乱来,固然不值得宣扬,调侃嘲笑却也不怎么有格调。

之前的几个新闻黄少天都嚼着叉烧叽叽喳喳评价一大堆,讲完当事人讲媒体视角。

他看电视很热闹,喜欢和电视里的人一搭一唱。新闻主播说“明天见”,他会摇摇头:“明天不跟你见”。

喻文州仿佛在看两台电视。

被偷拍那条新闻,黄少天在往嘴里塞东西,没吱声。反而是喻文州说话:“到了时候你和我说一声,我出去住几天。”

黄少天侧过头:“乜野?”

他刚说完,耳朵后面就红了,然后急急忙忙地吞下嘴里的肉,张了张嘴小声说:“我自己知道,我会回我那儿的,这是你家啊。”

黄少天没和人认真讨论过发情期,熟人之间偶尔扯淡开玩笑的成分更多。喻文州说话时神情太过郑重和气,反倒让他的面皮薄了三寸,整个脸都热了。

于是黄少天支吾着把话题扯到怎么平摊物管和水电气费用,林林总总包括吃饭的生活费问题。

数字总是不会尴尬的。

两人达成的一致意见是,由于双方都会有长时间不在广州的情况,每个月的费用再具体结算。

吃完饭,黄少天关上门打了会儿网络游戏,喻文州家的网速快得惊人,以至于他所向披靡全身是挂。

而后平稳快乐地睡过了第一个晚上。

一觉醒来300天已经减少了一天,流逝的声音历历都在耳边。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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